真实版“李子柒”:走红10年,房子没了 -

来源:爱看影院iktv8人气:700更新:2025-09-14 23:09:26

阡陌纵横间鸡犬相闻,春花秋月交替更迭,芳草在田间肆意生长。在媒体铺陈的叙事中,"李子柒式"的田园生活方式触动了都市中那些渴望逃离的心灵,表面的诗意却引发了广泛共鸣。而唐冠华的"隐居"却充满现实质感:2010年他带着睡袋深入青岛崂山,在尚未被互联网喧嚣侵袭的时代开始这场独居实验。2014年他被冠以"打造桃花源的先锋战士"称号,不仅登上电视荧幕,更吸引国际媒体关注。但这位隐士更坚持用"生存实验"定义山居生活,他搭建的"自给自足实验室"既包含房屋建造、农作物种植等基本生存技能,也涉及水质净化与自行车发电机等创新实践。谈及此地,他称其为"家园计划"的初始阶段,构想中的理想国被描述为与城市共生的生态社区,具备完整的医疗、教育及生产体系。然而,当2023年春天百花齐放时,这座承载着理想的地方已归于荒芜,第十五年的坚守终究未能抵挡现实的洪流。尽管如此,追寻田园生活的脚步依然未停,人们在物质丰盈的时代不断叩问:当田园将芜,该何去何从?

彼时唐冠华栖身于山中村民的简陋住所,乡民们以淳朴著称,见他生活拮据,常主动送来些时令菜肴,关切询问其收入状况。唐冠华只是轻轻一笑,答道:"我花得少,吃得也少。"乡民们望着他终日蜷缩在破旧屋舍中叮叮当当敲打零件,或是翻山越岭收集各类"废品",衣着更是常年未见更换,实在难以想象他竟有经济压力。这份寻常的善意在日复一日的往来中逐渐淡化。待到某日,村民们陆续上山协助建造,这座由轻钢架、木料、竹材、布匹及整整1.5万个饮料瓶构筑的居所,竟在两年半光阴中悄然成型。而随着建筑落成,媒体的镜头也如潮水般涌入山间,昔日寂静的山林顿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。当村中人翻开报纸,才惊觉这位沉默寡言的青年,早已悄然登上时代的舞台——那么,这位唐冠华究竟是何方神圣?

唐冠华在崂山建造的居所近期引发广泛媒体讨论,据透露,他对此早有筹谋。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:‘人生在世,我的目标是获取影响力、树立名声,并推动社会产生争议。’他认为,只有通过影响力和知名度,自己的行为才能被大众认知,从而获得支持,进而为社会创造更多价值。社会唯有在持续的争议与反思中,才能实现真正的进步。此次山居生活被其视为一场实验,住所亦被命名为‘自给自足实验室’。该名称暗示其核心探索方向:验证人类是否能够摆脱对金钱的依赖,实现完全的自给自足。在最初的规划中,他希望从零开始构建全新生活模式,但实际情况表明,计划往往难以完全适应现实变化。

在“自给自足实验室”初建时,因缺乏炊具且农作物尚未成熟,唐冠华不得不以生食维持生存。他回忆道:“当时到处找能吃的东西,其实种类不少,水果可以直接生吃,黄瓜、生菜甚至白菜也都能生吃,就靠这些维持基本营养。”蔬菜来源方面,唐冠华坦言是依赖村民的馈赠。随着实验逐步步入正轨,他却接连遭遇挑战——首先是技术瓶颈。这个并非传统工科背景的实践者,在流媒体尚未普及的时代,只能通过网络搜索获取制作生活工具的方案。“网上查到的资料很多,我需要反复试验才能找到可行方法。”他因此多次受伤,失败次数远超成功。例如焊接金属时,为观察熔点细节,他甚至在未配备专业防护面罩的情况下,用肉眼直视火光,导致双眼持续红肿流泪长达一周。他自嘲自己既是“实验员”也是“小白鼠”。此外,为满足熟食需求,他曾因无法制作合格的锅而陷入困境,最终只能借用他人闲置的旧锅维持温饱,待研究出改良方案后再替换。

唐冠华在独立研发自行车发电机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,单打独斗难以推进项目。经过两个月的独自探索后,他通过网络发布"招募令",邀请志同道合的伙伴加入实验。这一举措迅速引发响应,最终吸引2000多名志愿者参与,其中包括他的妻子邢振。两人在几年前因邢振父亲这位艺术家的引荐相识,随后建立感情。在唐冠华进行山林实验期间,邢振时常前来了解进展,也在检验丈夫对项目的投入程度。2011年,当唐冠华完成为期一年的独居研究后,邢振毅然决然离开城市工作,选择与丈夫共同践行这一理想。在一次联合访谈中,邢振提及父母对她的支持:"妈妈在我辞职那天特别激动,说'太好了!我的女儿终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,这正是我年轻时渴望却未能实现的。'"

在“自给自足实验室”志愿者团队的鼎力支持下,唐冠华表示自己已无后顾之忧。他不止一次提到一个核心词汇:“急切”。面对网络上缺乏实际案例的现状——仅有国外电影中的展示和终南山隐居的极端例子,而后者显然难以实现舒适自给自足的生活方式,他决心打造一个可行的样本,以证明这种生活方式的可行性。他强调,这仅仅是“家园计划”的初步尝试。

唐冠华在崂山

2008年,当唐冠华年仅19岁时,"家园计划"的构想已悄然萌芽。尽管彼时他已投身职场多年,却依然保持着对主流观念的独特审视。在谈及自身与主流思潮的疏离感时,他坦言这种差异或许与童年时期的特殊经历有关,但并未直接否认。

唐冠华于1989年出生于山东青岛。据唐冠华回忆,自小学三年级起,他便不再完成作业。彼时,学校老师对其学业疏于管教,而父母离异后,家庭责任也难以顾及。他由祖辈抚养长大,与爷爷奶奶同住一年,随后又在姥爷姥姥家度过另一年。两位长辈截然不同的生活理念,促使他首次对"共识"产生思考。他提到,"比如奶奶家每月洗一次澡,而姥姥家则每日两次,他们总认为对方的做法错误。当时我曾困惑于究竟哪一种才是正确的。"后来他逐渐意识到,或许根本不存在绝对的对错。"一家人同居一处,彼此之间存在某种共识。这种共识使他们得以维系生活,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或社群,形成所谓的共识社区。共识社区的可持续运行,前提是不能影响或伤害他人。"进入初中后,唐冠华因偶然机会被分配至青岛顶尖中学,该校升学率常年位居前列,素质教育也蓬勃发展。学校随即开设机器人编程兴趣小组,这让他眼前一亮。有人曾向他透露,若在该领域取得优异成绩并获奖,可获得高中保送资格。他当即决定辍学,全身心投入兴趣小组。然而,当保送消息成为误会,结果便不言而喻——他未能如愿考上高中。父亲随后建议他:'要么努力读书,要么另寻出路创业。'

儿时的唐冠华深受父亲影响,其父曾是诗人,后转型经商并从事管理顾问工作。他常为儿子购入书籍,其中一些书名至今仍清晰铭记:“17岁”“百万富翁”“总裁”……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唐冠华在16岁便踏上创业之路。他创立了一家小型广告设计工作室,在长期作为“乙方”的经历中,逐渐萌生了表达自我理念的强烈渴望。机缘巧合下,他接触到“观念摄影”这一艺术形式,解释道:“这指的是利用计算机进行后期特效处理,将想象中的画面转化为现实。”既能传递思想又能通过后期作品的收藏获得收入,使他毅然投身其中。也正是凭借这一艺术方向,他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艺术家。2008年,19岁的唐冠华在青岛美术馆附近租下房屋,创办名为“馆子”的艺术空间。他承诺:“所有在青岛进行创作的艺术家,这里都将成为他们的落脚点,提供食宿和创作环境。”来自各地的创作者云集于此,各展所长:有人专注文字创作,有人投身绘画,有人构思电影拍摄……但共同的困境是——连基本的生活开销都难以负担。

唐冠华在青岛创立的“馆子”艺术空间,曾是那些一度濒临困境的艺术家们寄托理想的地方。他们在庭院中举办小型演出,用微弱的灯光映照出对艺术执着的渴望,却也暴露出被现实挤压的无奈。每当夜幕降临,唐冠华望着这群在困境中依然坚持创作的身影,内心愈发涌动着对社会现状的困惑。他常常回想起澳门的博彩世界,那里金钱可以轻易兑换尊严,仿佛一切价值都可以被量化。这种将财富视为万能钥匙的世俗逻辑,让他开始质疑:当人们竞相追逐物质利益时,那些被忽视的精神追求是否正在消失?

2008年,唐冠华借探亲之机踏上日本国土。正值青春年华的他,却被这里的都市氛围所震撼。街道上人们面容模糊如同复制粘贴的模板,仿佛随时可能从嬉笑切换到沉思,某些人脸上凝固着类似火山休眠前的静谧,这种平静仿佛能抵御所有外界扰动。尽管他们拥有现代化居所与庭院,却失去了独处的时光;虽然保持职业操守与礼仪规范,但人际关系如同浮在水面的冰层,表面之下暗涌着无形的角力。

唐冠华在日本求学期间撰写了一篇题为《家园》的文章,文中以“电流与灯泡”“货币与交换”“道家哲学”“量子粒子”等多元概念为切入点,通过层层递进的论述揭示生态系统的自然平衡与资源承载的有限性,进而提出人类社会亟需转型的命题。他系统阐述了个人实践方案,主张以自身为实验主体,在衣食住行四大维度构建可持续生存模式,并通过实证验证脱离货币依赖的可能性。文章结尾处写道:“家园终将还给所有本该属于人的权利和良知”。归国后,他将这一构想细化为“家园计划”三个阶段:首期五年实现自我生活自给自足,次期二十年凝聚志同道合者组建互助社区,最终推动家园与城市形成双向赋能的良性互动,这一愿景的实现将伴随长期探索过程。

唐冠华为何将第一步计划限定为5年?这源于他在崂山租住的房屋合同期限。五年间,他接待了数百名流浪者与背包客,吸引了不计其数的媒体关注,作为纪录片主人公参与拍摄了十多部国内外作品,并获得国际影展的提名。在接受采访时,他透露已实现生活所需70%的自给自足,计划开启新阶段。为此,他有意向媒体暗示2015年后将寻求更大空间,以容纳更多人共同生活。在媒体持续关注下,这一愿景迅速落地实现。

2015年10月,在某基金会的支持下,“自给自足实验室”团队抵达福州市闽侯县关中村,并获得一块约500亩的土地使用权。唐冠华与团队成员共同探讨该土地的未来发展方向并制定规划方案,在这个阶段他们主动调整了原始理念,将重点转向构建社区居民的共同价值观。经过三个月的筹备,约七到八名成员选择留下来共同建设新社区,命名为“共识社区”——一个以反城市化为目标、追求可持续发展的集体居住空间。该社区被正式命名为“南部生活共识社区试验”(简称南部社区)。这一年,唐冠华年仅26岁。

2015年,共识社区的部分成员拍摄了一张合影,其中唐冠华位于队列最前方。

社区试验初期看似进展顺利。2016年作为项目启动的第一年,唐冠华接待了上百名慕名而来的访客,但真正选择长期留下的寥寥无几。据他透露,团队在宣传时始终强调此处并非理想化的栖息地,而是充满建设痕迹的工地现场。然而仍有不少人带着逃离城市的心态而来,最终却因遭遇恶劣的生存环境与现实落差而离开。唐冠华坦言,这种落差是难以避免的——项目处于建设阶段,现场遍布废墟,连基本的就餐场所都尚未完善。所有人忙于各自事务,无法顾及他人的体验,因此这里注定不是能立即实现安居乐业的场所。他指出,真正的安居乐业需要时间积淀,或许要等到十年后,当建设成果显现时才能实现。

南部社区的活动现场呈现出独特的运作模式,其居民身份认证同样设有明确标准。社区创始人唐冠华对外来访客开放无身份与年龄限制,但若渴望获得"居民"身份,则需在社区内连续居住满一年后方可正式申请。这一身份不仅赋予成员归属感,更意味着需要履行相应的责任与义务:包括参与集体决策、投票表决及贡献公共资金等。因此,尽管社区始终处于开放状态,实际长期定居的居民数量始终不超过十人。2018年被唐冠华视为社区发展的关键节点,"实现了最和谐的社区氛围,每位成员都找到了自身价值定位"。在这一阶段,社区成员各司其职,无需额外协调分工:有人专注建筑施工,有人热衷农耕劳作,有人策划教育活动,田间地头已收获各类可食用作物,山林间矗立着造型独特的穹顶建筑。社区内部形成紧密的情感联结,多位恋人在此缔结姻缘,去年更迎来首个社区出生的新生儿。唐冠华将其成员比作"无血缘的亲人"。

在南部社区,唐冠华及其团队打造的穹顶屋引发了广泛讨论。有网友分享了在此居住的体验,称“这里没有任何人担任指挥者的角色,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生活节奏”。居民可以选择参与他人的劳动分工,但更多时候仍需依靠个人创造力实现自我价值。值得注意的是,即便缺乏创造力也并非绝对障碍——当这位网友抵达社区的下午,居民们正计划将废弃半成品房屋的五楼改造成天台酒吧。几根粗糙的木条随意搭建成窗框,麻布胡乱悬挂作装饰,破旧沙发裹上布套便成为最舒适的座椅。这种看似与世隔绝的生活方式,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城市中普遍存在的内卷现象,但社区内部仍存在不容忽视的矛盾。

唐冠华(右一)与社区居民在酒吧交流时指出,由于素质教育的特殊意义,社区内的儿童通常需要前往村小接受教育。尽管社区开设了织布、音乐等特色课程,但更多被视为主流教育体系的补充——事实上,确实有周边学校组织学生前来参与体验活动,社区也经常为村里的留守儿童提供课程支持。当被问及如何解决生病就医问题时,唐冠华表示:"社区内尚未具备完整的医疗条件,但距离医院较近,且存在掌握针灸和中草药知识的居民。一般情况下,我们会采用中医手段进行初步处理,大家对此也比较认可。但若遇到骨折或严重外伤,仍会前往附近医院寻求专业救治。"他补充道:"我当然希望教育、医疗、养老等基本服务都能在社区内实现,我期待着这样的理想社区,也希望能创造出来,只是至今尚未找到。"然而,现实中的意外状况却早于理想愿景而出现。

2018年,社区成员一度收到关于南部社区土地性质的正式通知,得知该区域被划归为一类耕地,所有现存建筑在法律层面被视为违规结构,导致建设活动被迫中止。此后,社区被迫迁移至村内,租用村民住宅作为临时居所,开始重新规划未来发展。然而,2022年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打击了这个社区——原本资助项目的基金会出现资金链断裂,村委会随即行使土地所有权,原有建筑被强制拆除。大量长期居住者因此选择离开,其中就包括唐冠华本人。"家园计划"由此陷入停滞,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。自2008年唐冠华撰写《家园》一文启动该计划以来,这个承载着理想与情感的项目历经15年发展,最终在政策与现实的双重压力下走向终结。尽管唐冠华依旧执着于对理想、家园、家人及情感的追寻,但某些现实困境已超越了个人所能掌控的范畴。

近日,唐冠华被曝光亲自参与某建筑的拆除工作,这一举动引发了公众对城市更新项目的关注。据悉,该建筑因年久失修且存在安全隐患,相关部门决定对其进行拆除,而唐冠华作为项目负责人,全程监督并亲自操作关键环节。

2023年3月,历经多番辗转后,唐冠华抵达了云南昆明大墨雨村。这座村落颇具特殊性,原本是昆明西山区的传统彝族聚落,曾因城市化浪潮导致70%本地居民外迁,演变为"空心村"。然而近年来,大量新村民迁入并改造传统民居,据唐冠华透露,现村内约有百余居民为新迁入者,涵盖建筑师、艺术家、软件工程师等多元职业。他们秉持"半农半X"的生活方式,在从事基础农业的同时,发挥专业所长开设手作工坊、民宿餐厅、自然教育项目等。

相较于过去,唐冠华的“家园计划”似乎呈现出新的方向——他将更多关注投向了为被边缘化的群体发声。在他看来,这同样是“家园计划”所倡导的核心价值之一,与以往目标殊途同归。“这些群体自幼便展现出独特性,他们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,这种特质从出生便已注定。”他在纪录片中谈到,“城市无法孕育这样的群体,反而将他们边缘化。”

“家园计划”曾为跨性别创作者“大喜哥”提供出版支持,上图显示其参与该计划活动的场景。十五年前,唐冠华为这一项目命名“anotherland”,直译为“另一片土地”。他向笔者解释,这一名称象征着在现有社会空间之外的探索,旨在开拓更多元的生活可能性。“它本质上是一项持续推进的事业,探索永无止境。”他如是说,仿佛在与自己对话。如今34岁的唐冠华坦言,或许连一张车票都买不起了,但内心仍执着追寻那张通往梦想的车票。

如图1和图2所示,唐冠华在青岛的“自给自足实验室”中忙碌身影;图3与图4则记录了他在福州“南部社区”的实践场景。谈及这些经历时,正值2023年春日,万物复苏之际,昔日的“家园”却逐渐荒芜。越来越多的理想主义者在田园净土中屡屡受挫,与此同时,逃离都市的浪潮依然未减。面对“田园将荒,何不归乡?”的诘问,唐冠华陷入了更深的沉思——当城市与乡村都难以成为真正的归属,我们究竟该向何处寻找心灵的栖息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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